【安徒生童话】104-伯尔厄隆的主教和他的亲眷

于是,寡妇把她最后的两头公牛套在车上,随后就和女仆爬上车子,穿过荒原,离开了丹麦的土地。在那些讲异国语言、拥有异国风俗的地方,她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异乡人。她们渐行渐远,最后来到一片葱绿的山丘上,青翠的葡萄爬满山坡。四处漂泊的商人来来往往,他们坐在堆满货物的车子上,不时恐惧地四下张望,忧心会有土匪袭击。

两位可怜的老妇坐在由两头黑牛拉着的破车上,安全地行进在崎岖的道路和茂密的森林中。她们来到了法国。在这里,她遇到了一位相貌堂堂的骑士,他身后跟着十二个全副武装的随从。他停下来,望着这辆奇怪的破车,询问这两位老妇为何踏上旅途,又是从哪个国家来的。年轻一些的寡妇说起了丹麦的小镇,提及了自己惨痛悲伤的遭遇。然而,一切悲伤很快便会烟消云散,上帝总是做出自己的安排——那位陌生的骑士正是她的儿子。他向她伸出双臂,紧紧地拥抱她。母亲流下了眼泪,她已经好多年没有哭过了,她总是在想哭的时候紧咬嘴唇,直到鲜xue流出来为止。

那正是落叶和船只搁浅的季节。

大海的波涛把整桶整桶的美酒推向岸边,充实着主教家的地下酒窖。烤炉上的野味烧得刚刚好。冬天来了,待在屋子里非常舒适。就在这个时候,主教得到一个消息:延斯·格罗勃和他的母亲一同返乡了!延斯·格罗勃要开庭,要在神圣的法庭和国家的法律面前指控这个主教。

“这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主教说,“放弃这场争执吧,骑士延斯!”

第二年,又到了落叶和船只搁浅的季节。冰凉的冬天又来了,“白色的蜜蜂”漫天飞舞,刺着行人的脸颊,一直到自己融化掉才肯停手。

“今天可真够冷的!”凡是出过门的人都这么说。

延斯·格罗勃陷入自己的沉思,火焰飞溅到了他的长袍上,差点烧出一个洞来。

“你,伯尔厄隆的主教!我是来制伏你的!你藏在教皇的庇护下,法律对你无可奈何。不过,延斯·格罗勃会想办法制伏你的!”

于是,他给远在萨林的姐夫奥鲁夫·哈斯先生写了信,请求他在圣诞节前夕做晨祷的时候到维兹贝教堂来。主教要在那间教堂主持弥撒,因此他得从伯尔厄隆到这里来,延斯知道这件事。

草原和沼泽被冰雪覆盖了。所有人:骑士、主教、神父以及佣人,都要从那上面经过。他们骑马抄近路穿越了易碎的芦苇丛,在呼啸的寒风中继续向前。

穿狐皮大衣的号手,请吹响你的黄铜号角吧!号声在晴朗的天空中显得格外响亮。他们骑马走过了草原和沼泽地——那里出现了夏日草原的幻影,他们一路驰骋奔向南方,向着维兹贝教堂奔去。

狂风吹响自己的号角,吹得越来越响亮。它刮起了一阵暴风,带来骇人的暴雨,这也是上帝赐予的天气。在这样的天气里,他们走向上帝的屋子。上帝的屋子在风雨中屹立不动,可是上帝带来的狂风却在田野间、沼泽里、海湾内、海面上肆虐着。

伯尔厄隆主教抵达教堂,但奥鲁夫·哈斯先生却没有到,尽管他全力驰骋在恶劣的天气里。他和他的骑士们从驻地前来帮助延斯·格罗勃,因为现在最高议事会要对主教进行审判了。

上帝的屋子就是法庭,祭坛是审判台。蜡烛在巨大的黄铜烛台上明明灭灭。风暴诵读着控诉和审判词,它的声音在天空中、沼泽里、荒原间、海面上回响着。在这样的天气中,任何船只都无法穿越海峡。

奥鲁夫·哈斯站在奥德松德海峡边。在那里,他打算遣散自己的骑士,把马匹和马具留给他们,准许他们回家去和自己的妻儿团圆。他打算独自一人闯进汹涌的波浪中,甘愿一个人去冒生命危险。但是,他希望自己的骑士作证:如果延斯·格罗勃在维兹贝教堂孤立无援的话,那并不是他的过错。忠诚的骑士们没有离他而去,所有人跟随着他一起闯入深水,其中十个人被海浪卷走了,奥鲁夫·哈斯本人和两个年轻的骑士抵达对岸。他们还有五十多里路要走。

已经过了午夜,圣诞节到了。风已经停了。教堂里灯火通明,闪耀的光芒透过玻璃照射在草地和沼泽之上。晨祷已经结束,教堂里一片宁静,人们甚至可以听到蜡油滴在地板上的声音。此时,奥鲁夫·哈斯到了。

延斯·格罗勃在教堂门口遇到了他,说:“早安!我方才已经和主教达成了协议!”

“你跟他和解了?”奥鲁夫说,“那么,你和主教都不能活着离开教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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