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狼

许多年前，在我的故乡——陕北一个小山村的附近山上常常会发现狼(wolf)窝的。狼一般是不会打洞造窝的，基本上都是就地取材的，在现有的山洞中铺垫一些毛草树叶，就“安家”了。母狼一次可以下生下几只小狼仔，最终能成活下来的也就是两三只而已。小狼仔一般不会超过两年就长大了，就要出窝了，就要独立生活了。也有个别小狼仔已长到两岁多了，还会懒在母亲的身边不走。这时，你就会看到，老狼会狠狠地追咬已长大的小狼仔，逼其离“家”远走，独立生活。狼的世界、狼的“家庭”是非常有趣的！邻村有一小伙子姓张，排行老二，人们就顺口叫他为“张二”。又因为他做事儿常常既冒失又谬妄，所以，村里的人就给他送了一个绰号，背后都叫他“张二杆子”。有一次，张二背着一捆柴正在村子的路口歇一歇，他看见我们几个小孩和大人正在河里挑水，他就赶紧走过来，大声地通知我们一个“好新闻”，他说他明天在后山上打柴时，看到山崖下面有一个狼窝，里面有四五只小狼仔，大约出生只有一个多月了，正在洞外玩耍。事先，他没有看到老狼，可能是老狼出去寻找吃的去了吧。张二事先就心里痒痒的，又想干点好事。张二说他折了几根酸枣树的刺枝后，就下到山崖下边，钻进山洞狼窝里，把四五只小狼仔抓住后，就用刺枝扎瞎了它们的双眼。事先小狼仔疼痛得乱叫，反正它们以后什么也看不见了，看它们将来怎么出窝？非饿死不可！张二一边说着，一边乐得大笑。事先有的大人就说张二了，你干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儿，小心报应啊！张二听后全不在意，而且尽力反驳说：“报应个屁！那四五只小狼仔的眼睛都瞎了，还能报应什么？它们将来能活下去都不错了……”时光荏苒，大约又过了一年多，张二所说的那件事儿大家也都快忘记了。但有时大人们从后山打柴返来过后，也说在后山山洞有一窝四五只狼长得很大了，像是看不见什么东西，只是乱碰瞎撞，出不了窝。有时，有人从远方看到老狼叼一只野物往山崖下边一抛就走了。这时，只见那几只瞎眼狼凭着感觉，就一下扑已往争抢它们的母亲——老狼——给它们抛下来的野物。这窝瞎眼狼正是张二在一年多前用刺扎瞎眼睛的那窝狼。因为它们的眼睛都瞎了，它们就无法离窝独立生活；虽然它们都快两岁了，但是它们的母亲老狼仍然还得天天喂养照顾它们，再苦再累，这只母狼也不愿意抛弃它的瞎眼儿女们啊！有时，这只老狼把食物丢下去时，也仰头嚎叫几声，像是显得非常悲伤而又无奈！有一日下午，太阳都即将落山了，突然之间听大人们说，张二明天空上午在后山被那窝瞎眼狼给吃了，大家听后都感到非常惊讶。之后仔细一打听，原来张二杆子被那窝瞎眼狼吃掉的详细历程是这样的：那天空上午张二又到后山上去打柴了，他突然之间想到一年多前他曾经用刺扎瞎了眼睛的那窝狼是否还在世呢？张二抱着一种好奇心，阴差阳错般地就往那个狼窝的山崖走去。正当张二爬在山崖边心神专注地往下看洞外是否有瞎眼狼时，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他爬的地方那块土轰然塌了下去，张二也一头栽了下去。就在摔下去的一刹那，张二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时，那四五只瞎眼狼听到了声音，还以为是它们的母亲又给它们抛下来食物了，于是，它们就凭着感觉和习惯，像往常一样一会儿子扑了已往，又咬又撕张二。张二杆子还没有来得及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这窝瞎眼狼给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