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妖未必是妖人

人妖未必是妖人

南朝齐时，东阳（今安徽天长西北）女子娄逞聪慧过人，才华出众。她不甘心一辈子围着锅台转，遂换妆易服，伪装成男人，走出家门，遍游于公卿之间。因为她知识渊博，精通围棋，为人圆滑，又有极高的处事能力，因此颇受公卿们的接待，官至扬州议曹从事。然而，俗话说得好，纸里包不住火。时间久了，娄逞的闺女(daughter)身终于被人发现。齐明帝知道后，下令罢免了她的官职，让她回到老家，娄逞这才极不情愿地被迫换上女装。《南史》的作者认为娄逞是个人妖，言语颇不虚心，而娄逞则认为像自己这样满腹经纶的人，做一个忠实本分相夫教子的女人，实在太屈才了。

而男扮女妆的人中最典型的当属清朝的洪某。据闻名诗人袁枚的《新齐谐》记录，乾隆年间，贵阳有一个姓洪的美须眉，五岁时因父母双亡，被邻居一姓付的寡妇收养。付寡妇见洪某长相非常漂亮，邪念顿生。为了掩人耳目，她刻意将洪某打扮成女孩儿儿的模样，给洪某留又黑又长的辫子，并给他缠足，教他刺绣、做针线活等女孩儿儿必须掌握的基本武艺。

洪某长到十二三岁时，付寡妇即开始让他供其淫乐。洪某17岁那一年，付寡妇因病死亡。按说此时的洪某终于摆脱了恶魔，可以规复男儿装，开始独立生活了。可惜他虽然是个大小伙子，却像个女人。不说别的，就凭他那双三寸金莲能干得了什么？再说，他除了会刺绣等女孩儿儿家干的活以外什么也干不了。因此，没有了生活依靠的洪某只好外出，行走于楚、黔两省之间，教女子刺绣。

非常有趣的是，洪某在湖北时，江夏（今武汉武昌）一姓杜的须眉见洪某天生丽质，婀娜多姿，竟然对洪某一见钟情，欲娶洪某为妻。洪某有口难辩，只好屈从。洞房花烛之夜，杜某发现洪某是男儿身，恼羞成怒将洪某告到了官府。

因为这个案件非常特殊，主管法律的提刑按察使亲自查验洪某的性别，确定了洪某的男儿身后，在如作甚洪某定罪时，因为清朝的法律对此并无明确的规定，按察使和巡抚发生了分歧。巡抚认为洪某男扮女装，妖言惑众，应该判处流放。而按察使却保持认为洪某是个“妖人”，必须处以死罪。洪某对按察使判自己死罪果断不服，他认为自己纵然有罪，也不过是罪在扮成女子和人通奸，罪不至死。因此，行刑那天，洪某指着刑场上的断头台当众诅咒：“三年以后，判我死罪的人必然也要死在这里。”说来也巧，三年后，那位按察使果然因犯罪被诛杀在那里。